好梦不醒

*大概就是写写明楼是怎么意识到自己爱上阿诚的

*没有剧情的流水账

*含少量楼春情节

01.

明楼曾经喜欢过汪曼春。明楼自己从没怀疑过这一点。只是这份喜欢，到底只存在于他们的青春时光。

那时的汪曼春，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佼佼者，有着出众的容貌和活泼的性格，很容易就吸引了明楼的注意。那段时间，明楼正拜在汪芙蕖门下学习经济，汪曼春总是在上课的间隙来与明楼聊天，言语和神情间都毫不掩饰自己对师哥的仰慕。汪芙蕖见了，便时常调侃几句，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也是有意玉成他俩的好事。

这样暧昧了几个月的时间，最后还是汪曼春先告的白。明楼惊讶于她的坦率，却也因她这敢爱敢当的性格对她又多了几分好感。十七八岁的少年，哪一个不渴望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更何况，汪曼春几乎算是明楼认识的最优秀的也是最谈得来的女孩。明楼顾虑着与汪家的家仇，迟迟不敢更进一步，却没想到汪曼春先他一步捅破了窗户纸。明楼索性也叛逆了一回，毕竟汪家当年的行为，汪曼春并不知情。于是，明楼人生中的第一场恋爱，就这样开始了。

02.

热恋的时光总是甜蜜的。然而随着初坠爱河的热情慢慢消退，明楼渐渐开始以理性的眼光看待自己的这段初恋。汪家的孩子，纵使再单纯，性格里也总带着汪家人特有的东西。明楼开始发现自己与汪曼春在观念上存在的差异，尤其在他明确了自己的信仰之后，这些差异显得越发明显。除此之外，明楼还意识到了汪芙蕖在这段感情中并不是一个旁观者。明楼了解汪芙蕖，他有意促成自己和汪曼春的恋情，目的绝不单纯。明楼从不喜欢被人算计，然而这次，他似乎掉进了爱情的陷阱。

可是明楼确信，汪曼春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而她的身上也确实有许多自己喜欢的地方。比如她的自信，她的张扬，她的美丽。所以，纵使意识到了这份恋情可能不会长久，明楼还是下不了斩断情丝的决心。

然而，没等到这段感情从内部腐朽，便迎来了外力的干预。明家大姐明镜终于从蛛丝马迹上发现了弟弟的秘密。跪在小祠堂听着大姐的训斥时，明楼心里除了对汪曼春的一丝愧疚，剩下的情绪竟是卸下重负的轻松。他平静地向大姐认错，然后同意了去巴黎的计划。明楼心里不是没有遗憾，只是这段感情他已无力继续。

03.

在巴黎的岁月，是明楼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

虽然身处异国他乡，明楼却不感到寂寞和孤独，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巴黎，他的身边有他一手带大的弟弟明诚。从阿诚十岁的时候开始，他们两人几乎从没分开过，唯一例外的一段时间，便是明楼和汪曼春恋爱的时候。也正因为如此，最先察觉明楼秘密的人就是阿诚。

明楼本也没打算瞒着阿诚，他和阿诚了解彼此就如同了解自己，信任彼此也好像信任自己，毫无隐瞒的必要。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于是索性等阿诚自己发现，他再顺势承认。摊牌的那天明楼没来由地感到慌乱，明知道阿诚是不会做出向大姐告密的事情的，自己慌什么呢？这点慌乱让明楼不敢直视阿诚的双眼，也就因此错过了阿诚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和受伤。

踏上巴黎的土地时，明楼偏过头看了看身侧的少年。和汪曼春在一起的时候，他和阿诚相处的时间大大缩水，有时一天也只能说上几句话。那时汪曼春似乎取代了这个孩子成为了明楼生活的重心。而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汪曼春只是一段插曲，未来很长的一段路，还是要和阿诚一起走下去。

那时的明楼，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将明诚与汪曼春做这样的对比有什么不妥。一切似乎是理所应当。

04.

在巴黎的时光是愉快而充实的。

明楼整日不是忙于做学术研究，就是在为组织的事情奔波，少有的空闲时间大多是与阿诚呆在一起。来巴黎不到一年的时间，明楼已经带着阿诚将这个浪漫而文艺的城市走过了大半。阿诚喜欢绘画，尤其喜欢西洋的画法，明楼便带他去卢浮宫，有时阿诚能对着一幅画发上半天的呆，明楼也由着他去，自己便在附近四处逛逛，或者想些事情，倒是一次也没有等得不耐过。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有一天阿诚突然在无意中提起了汪曼春的名字，明楼一时间倒有些恍惚。阿诚还以为自己戳到了大哥的痛处，不敢再说，心里却有些酸涩的感觉涌了上来。而实际上，明楼心里想的全然不是阿诚以为的那样。明楼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竟然从来没有想念过汪曼春。

这倒是件怪事。和汪曼春在一起的时候，那个一心爱着他的姑娘曾看着他的眼睛，一脸认真地告诉他：“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我一定会想念你的。”然后她又用比方才还要郑重的神色补上一句：“因为我爱你。”明楼在此时忽然又想起了汪曼春的那两句话，心里觉得有些茫然。这一年里，自己开始的时候还会时常想起她，但是明楼清楚“想起”和“想念”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而现在，自己甚至很少会让这个名字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了。

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自己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也可能是因为自己并没有那么爱她。

05.

又过了一段时间，明楼终于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他体会到了思念一个人的感觉。

在一个飘着雪的冬夜，他发现了阿诚一直小心隐藏的秘密。后来明楼在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时总有一种不真实感。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又那么的超出自己的预料。他看着阿诚进入那间花房，他和阿诚进行了一场对峙，他听到贵婉告诉自己阿诚就是“青瓷”。他为了掩护阿诚而用枪对着他，看着他在雪中瑟瑟发抖，看到他眼中闪动的水光，听到他用颤抖的声音唤自己“哥哥”。然后他们通过了考验，在蓝衣社的人的手中逃过一劫。

然后，就是两人在火车站的分别。

在此之前，明楼从没有想过会和阿诚有这样一场分别。不是没想过有一天这个自己亲自带大的孩子会选择走上与自己一样的道路，但明楼没想到他会隐瞒的这样好，等到自己终于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更没有想到，在他刚刚知道阿诚的身份之后，就要亲自将他送离自己身边。

但是阿诚必须走。这个由他教养出来的弟弟，不仅领了明家的姓氏，他身上还有明家人的风骨。他眼里含着泪，军礼却端得一丝不苟，脸上的神情是明楼从未见过的坚定。看着这样的阿诚，明楼的心里微微一动。在这短短的一夜里，他重新认识了明诚。这个发现让他在担忧之余还有一丝惊喜。

06.

明楼并没有去过伏龙芝，但是他梦到过那里。在阿诚离开一个多星期之后，明楼在梦里见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雪地中有个瘦峭挺拔的身影在一步步走着。明楼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他醒来之后默默想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梦到的是地处更寒冷的地方的伏龙芝。

他常常想到阿诚。那种感觉与想到汪曼春是不一样的。他独自一人对付着啃一根法棍的时候，会想到阿诚做的热气腾腾的晚饭，转而便开始担心阿诚在那边会不会吃不饱，会不会不习惯。他知道自己的担心其实毫无必要。阿诚不再是个孩子，他是个战士。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对于一个不畏死的战士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明楼自己也经历过这些，他相信阿诚不会比他差。可是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后来明楼开始意识到，他二十几年的人生中从未这么想念过一个人。

在发现自己可能爱上了一手带大的弟弟之后，明楼却也没有经历太久的不知所措。他和明诚已经一起踏上了一条艰辛而隐秘的道路，与他们更伟大的目标相比，这点儿女情长已经不是太重要的困扰。重要的是，明楼终于找到了多年前那个问题的答案。

情之所起，一往而深。远方的爱人，今晚我依然在想念你。

End.

没有情节的流水账。写到三分之二的时候自己看着实在辣眼睛，就没再写下去。今天在文件夹里翻出来，决定还是把它写完，毕竟我这么爱这两个人，还是想给自己一点交代。感谢读到这里的你，比心！